在深海之心海上都市部分的一个大型观景台上,一个白人老头和一个看上去十多岁的小女孩坐在桌前,各品尝着自己面前的冰淇淋——看上去真像一对正悠闲地度假的爷孙俩。
“怎么样,雨馨?这里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吧!”乔治·索里曼转头望着面前一望无际的大海,“如此惬意的下午、如此明媚的阳光!老头子我好像要把所有烦恼都忘掉了!”
“……”但是女孩却是没给出什么热切的回复,低头吃着冰淇淋。然后,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老爷爷……你为什么总是要装得那么开心?”
“嗯?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我笑得很难看吗?”索里曼托住下巴,翘起自己的胡子,装出一副在思考的样子。
“因为……老爷爷你在做的事情……明明伤害了那么多人,你怎么能还笑得出来呢……其实,一定很痛苦吧?”
“哈哈……”多少为华雨馨说出的话感到吃惊,索里曼有那么一会儿有点不知该说什么,不过没多久他依旧是笑了起来,只是太多的沧桑却再也没能藏住,都写在了脸上,“哈哈……都说孩子的眼睛是最纯澈的,能看透世间的一切……”
索里曼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有点匆忙地戴上了太阳眼镜。“如果我儿子还在的话,说不定我现在也有一个像你这么大的孙子或者孙女了,”索里曼摸了摸雨馨的头说道,“雨馨啊,为什么像你这么可爱的孩子却会遭受如此的不幸吗……”
“老爷爷,你在哭吗?”华雨馨小心翼翼地问道。
“嘿嘿,不告诉你~”索里曼又回到了他一如既往不正经的样子,“雨馨啊……大人啊,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有一些无论如何也必须做的事,现在的你可能还不懂,但很多事情,并不是因为你坚信它是对的才去做的,而是因为你相信,它是值得你去做的。”
“看来索里曼先生也有着自己的打算啊。”不知何时,莫北斗已经站在了两人身后。
“北斗先生又是有着怎么的打算呢?”倒是没怎么在意莫北斗的调侃,索里曼反问起了莫北斗。
“我?”莫北斗将酒杯举到眼前,透过酒杯中的香槟看着远处的大海,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打算,本以为与真武复神众合作会是我一步登天的好机会,但从我失去北斗集团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筹码……事到如今,我恐怕只是一颗将近废弃的棋子,我的前方,就仿佛透过这酒杯看到的景象一般模糊不清……我又能有什么打算呢?”
……
无限漆黑的海之世界,一个散发着淡淡幽光的巨型金属圆盘无声地悬浮在静谧之中,而在它的表面上,一个个有着粗糙人形的机关人偶正不停地破坏着博物馆外壁,不停地有散发着银光的金属残片缓缓地沉向海底的那片黑暗之中。
即使如此,这一切也仿佛进行得悄无声息,直到一个龙头鱼身的巨大海兽伴随着巨大的水流席卷而过,一口将将几个机关人偶咬成碎屑——然后又匆匆地消失在深海的阴暗面中……
“猛犸的……践踏!!!”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地板被白雪依一脚踩穿,如果狼晚那么一瞬躲开,那么连同地板一起被踩碎的还有他的身体。但是,即使面对如此可怕的怪力,狼还是在躲避的同时冷静地反击对手——翻身跳开的同时,他将双手伸进自己的黑色风衣内,下一秒数把菱形短刃已经飞向白雪依——很难想象在他那并不算大的黑色风衣下面到底藏着多少刀刃。
但是开启玄武门、浑身覆盖着骨质护甲的白雪依根本不在乎狼的攻击,用护甲最厚的手臂挡开飞刃,白雪依大吸一口气——“雄狮的……咆哮——!!!”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兽嚎,狼只觉得一阵巨大的气浪向自己袭来,将他的风衣都碾为碎屑。
这也是狼第一次脱下了外衣示人,他的身材算得上是消瘦,里面依旧穿着一件纯黑的长袖衫,只是——他的腰间、胸前甚至双臂上全部绑满了一圈又一圈的银白色断刃——毫不夸张的说,他简直是穿着一件用利刃做成的衣服。
在身上绑了如此之多兵器的狼,依旧轻盈地落地,然后在除残月之外的众人还在为之愣神的时候伸手向上抓住了自己风衣最大的一块残片,然后向着白雪依和花择隐所在的方向转身一甩——不计其数的短刃便如银色瀑布般向着两人倾泻而下!
白雪依刚要摆开防御架势护住身后的北风和花择隐,但是花择隐却一跃到前,接着,无数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六臂的花择隐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挥舞着六把残刃。当花择隐停止挥刀的瞬间,“嘭——”,所有断刃刹那化为齑粉——无数闪着耀眼银光的碎屑在空中飘散开来,在这深海之中下起了一场小小的、真正银色的雪。
“这就是……天才的实力……”北风有些咋舌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两个后辈,特别是此刻站在他眼前的花择隐——出生在凡尘殿最衰弱的一族之中,这个天才的身世也向来是颇受争议的。
早就有所耳闻,花家独子是以半人半妖的身份降生在这个世界的——“渎”,对于这个亵渎神的存在,凡尘殿一直以来都是“肃清”二字,但是由于他父亲花见门门主花择心的关系,再加上落神之中也大多不是死守陈规的迂腐之人,便也没有人捅破这层纸。
但即使如此,北风亲眼看到一名活生生的“渎”站在自己面前,还是颇为感慨。
同样在感慨唏嘘的还有炎虚子:“原来这小子就是上代盘丝妖宗宗主和人类产下的子嗣,真是没想到……”
“早就听说花家长子是渎,之前与你交手的时候你没显出本身,这次倒是一上来就打算全力以赴了吗?”残月倒是不为所动,“据说半人半妖的渎天生就实力超群……”月角已经闪着暗红色幽光出现在残月的手上,“但就算如此,你以为你有赢我的可能吗?”
摆摆手,狼马上领会了残月的意思,砸开展览柜取出了清魂剑,和炎虚子等人一起离开了展览厅。
白雪依刚想追上去,八岐红子却挡在白雪依面前。
“红子?”
“放心吧,大哥。红子也偶尔想和小朋友们玩玩。”
见红子这么说,八岐大悟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白雪依是白本羽的妹妹,那么也算是他们复仇的对象之一,红子留下来收拾她也没什么不对。
“那么小雪妹妹,让我们继续之前在北斗集团时,打到一半的战斗吧。”
“哼,正有此意。”白雪依握了握拳,毫不示弱地回答道。
而另一边——“胜算的话,有哦,”花择隐用回春符给北风的伤口做了点简单处理的同时,用一副无所谓的口气回答道,“虽然我对上你没什么胜算,但是只要最后清魂剑没落到你们手上,就是我们赢了。”
“哼,就你我之间的实力差,你觉得那样的事有可能发生吗?”
“当然有可能,因为我并不是孤身一人在战斗,”花择隐举刀指了指自己上方,“在那里还有我的同伴们也在战斗着呢。
“我,绝对无条件地信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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